法国留学生谈抵制《非你莫属》节目始末

上月底，创新工场CEO李开复在网上号召网友抵制《非你莫属》节目，活动得到30多万网友的响应，并获得其中94.1%的网友支持。但此举也引来《非你莫属》部分BOSS以及场外主持人徐睿的不满，BOSS团里，伊力诺依董事长史晓燕甚至在微博上爆粗口辱骂并“约架”李开复。

另一方面，本月8日，法国三大中文网站联合发起活动，号召全球留学生（现在是或过去曾是）实名联名要求《非你莫属》道歉，并向广电总局抗议。

活动发起人袁天回接受采访，要求“能代表节目组的人，在节目中给一个正式的道歉。”

问：您从什么渠道看到《非你莫属》引起争议的这期节目的？

袁天回：最早也是我们网站的一位网友通过微博发布的《非你莫属》视频的这一段，他刚好看到两个人在节目里面在讲法语，求职者和招聘者的法语都讲得不怎么样。然后这段视频就开始传开。

传开之后，关于里面的一些事情，大家议论得就越来越多。

问：都议论哪些方面？

袁天回：开始就只是说2人法语讲得不怎么地道，后来发现郭杰晕倒了，怎么没人去救助，这些都是最初的反应。再到后面就在议论文颐，因为她说自己在法国待过，那华人圈子里多少有些八卦消息，就有人说曾经认识她，她所谓的在索邦读过是什么情况。而且她犯的最大错误是把法国的bac+5的学历给说错了。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错误，而她自己又不道歉，然后法国使馆那边也侧面的有回应，所以使得这件事情开始热起来了。

问：为何会想到要发表这样一个公开信？袁天回：公开信其实是一个蛮直接的反映，就是说你们不道歉，我们只好写出来放在网上结合大家的力量发声，而且这个目标指向是电视台和广电总局。因为不管网上怎么吵，电视台方面一直没有很正面的回应。

所以一开始是公开信，后来还有包括投票，我们都在很积极地表达一种反对的声音。

问：您在公开信中提到了国家广电总局的规定，这么做是出于什么考虑？

袁天回：整个事情发展下来，节目组方面迟迟不道歉，我们网友网上投票也投了，有这么多人发表批评意见了，节目组还是没有反应，我们只能一步一步找上级领导，有这个意思。一直不道歉，那我们只能一直找，跟“上访”一样。这个话不是太合适，道理是这个道理。

问：您和其他组织发表公开信的人认识郭杰吗？

袁天回：没有。有几个网友说曾经跟他一起打过篮球，或者跟他一起旅游过怎么样。我们也试图去联系他，但一直都没有找到。他也没有再出现，这点蛮奇怪的。

而且郭杰在这件事里，从头到尾就不是主体。不管他的文凭也好，能力也好。大家也都承认他在面试中表现很糟糕，大家只是为他在面试中受到的不公平对待感到不平。

问：为郭杰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来质疑的人，为何是“法国留学生”这样的群体？

袁天回：我举个例子，如果郭杰是一个英国留学生，是一个美国留学生，或者说一个国内大学毕业的，以这么一个方式被问晕倒了，有可能站出来的不是我们。如果是一个英国留学生，可能英国的某些华人留学生会站出来就这件事情发表他们的看法，如果在国内有可能是当地那些学生。所以这件事情，其实刚好因为郭杰是一个法国留学生，而我们作为法国这边的华人网站，对这里面关于文凭的说法，关于法语能力的说法，了解得清楚一点。

问：会不会也担心因为这期节目，会影响到法国留学生的形象？

袁天回：对，就是因为这个，首先你把一个BAC+5的文凭，应该相当于硕士的，你说成专科了，这个不公平的。这个很明显的错误，我们总之要更正一下，这个错误的误导信息不应该让它在节目中流传。如果我们真的都不讲话，那好了，真的硕士的被你说成专科了。

如果节目组不对这个文凭问题真的做一个澄清的话，肯定多少会产生负面影响的。错误的信息传播出去，会让大家觉得法国文凭不值钱。

问：现在这个事情已经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了，节目组那边有没有联系过您？袁天回：节目组那边有联系过，就在上周四组织的恳谈会之前。我们的公开信是周五才放出来的。他们的意思是说要举行一次恳谈会，会邀请各个国家的留学生参加他们在北京的恳谈会。我们这边也有2个法国留学生代表去参加了。

问：这次恳谈会谈了什么？

袁天回：我们的立场跟他们讲清楚了，关于文凭的说法错误，关于在节目中对郭杰的这种不救助不人道的表现，还包括节目中蛮多次对于求职者打压不尊重的这种现象，希望他们能道歉。

的确，在恳谈会上，他们也有表示歉意，但在会场下面直接就有现场留学生提出来说你们应该在节目里面公开表示歉意，应该再公开地表达。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是针对张绍刚提的，还是针对节目组提的，反正张绍刚当时的回应就是，说我希望时间消化一下。

问：在恳谈会上张绍刚道歉了？

袁天回：在恳谈会上张绍刚有表示歉意，但是他在恳谈会上面话讲得的不是太多，而且要道歉其实不应该是张绍刚，而是节目组。

问：您认为谁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对什么内容道歉？

袁天回：我觉得主要是能代表节目组的人，在节目中给一个正式的道歉。一个是关于文凭的错误说法，另外要为在节目中缺乏人道救助的精神对郭杰和观众道歉。毕竟我觉得是一个社会责任的问题，作为一个公共媒体，这一点社会责任应该有，应该有对一个晕倒在地的人，进行及时的救助，应该反映出来这一点。

问：从网友的留言中看，确实觉得郭杰在节目中的表现不太好，专业水平不是很高。您的判断是什么？袁天回：关于郭杰的水平这一点，真的我们也不知道他怎么样，甚至对他文凭的真假我们现在也无法判断。

而且即使他在节目中表现出来的结果，我们也不能说太差。首先在台上紧张，而且这些问题是通过剪接和设计呈现出来的，包括他讲话被打断，这些都影响到他一个正常的发挥。

问：节目组后来还请了法国驻华使馆高等教育署的官员来解释法国的学历情况。

袁天回：他们解释的重点你发现没有，他并没有解释说BAC+5相当于专科这句话这么表述是错误的，他的整个解释里面侧重于BAC+5不相当于硕士。这个概念其实有所转换，从而他们为自己来开脱责任。

这也是我们很不满意的一点。严格来讲，BAC+5并不等于硕士。但在通用的表达里，它可以相当于硕士。错的重点是在于把BAC+5讲成专科，这相当于BAC+2、BAC+3的水平，中间隔了好几年了，这个差别大了，但是关于这一点他没有解释。

问：像郭杰这样的情况，他10年拿3个不同领域的学位，在法国可能吗？

袁天回：从总体上说，法国政府欢迎外国留学生来。你过来以后先学法语，法语达到一定水平能够进专业。专业跨度方面，你可以跨到完全不同的领域去，但每次在专业转换的时候一般有一个学历评估委员会，正规的大学都会来看你之前是学的什么专业，那你现在换了另外一个专业，这两个专业之间有没有什么共通的地方。如果有部分知识是一样的，跨度不是很大，那就可以直接顺利地转到另外一个专业，而不用留级。但是如果你专业跨度大了，学历评估委员会认为有很多基础知识要学，所以需要把前2年的课补回来。

所以说他念三个专业是可以的。不过一般拿学生签证在这边学十年二十年，这是很夸张的事情。一般到这边五六年左右学习就都完成了。

问：那郭杰那个情况还是蛮特殊的？袁天回：不是说很特殊，但是的确算是相对来说比较特殊的一类情况，十年的学生蛮长的。

问：他一年就修完了社会学的本科。

袁天回：一年这个不奇怪的，这边法国的学生是有一年半可以拿到一个硕士学位的。只要他一切都过，所有条件都符合，一年半可以拿到这个硕士学位，有这个可能。

问：现在李开复也在微博上转发了你们的公开信。您是主动去联系他的吗？袁天回：关于这件事情大家都有跟进，我们也有一些联系。不过公开信这个，我相信他可能也是自己看到，因为也一直在收集这方面信息。现在他支持，我们很高兴。

问：那有没有跟李开复沟通一下接下来怎么做？

袁天回：具体接下来怎么做还没有沟通。反正至少我们征集签名，到时候我们会把数据统计一下，看看有什么办法交给电视台方面的人，或者能够把这个声音反映到广电总局的领导那边这样子。

问：现在公开信目前为止签名的有多少人了？

袁天回：目前从数据上来看一万八千人。

问：几天的时间？

袁天回：两天的时间。法国时间星期五下午，下午两三点放出来，现在是法国时间星期一的中午。

问：除了公开信之外还有没有在网上发起其他的活动做这个事情？

袁天回：其他的没有了，公开信就是大家在一起宣传，我们联合发起的另外两家华人媒体，包括李开复老师有表示支持，其他的暂时没有，大家都在宣传这个签名的活动，但是其他的活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