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中国社会科学院澳大利亚新西兰南太平洋研究中心助理研究员秦升
5月6日,中国国家发改委发布声明,官方宣布无限期暂停与澳大利亚联邦政府共同签署的中澳战略经济对话机制。中澳战略经济对话是中国和澳大利亚之间签署的一份高级别对话协定,是双方探讨重大合作议题的重要平台,从建立以来对中澳双方的经济往来和双边贸易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也是双边政治互信的重要体现。但是,自2017年底,澳大利亚开始一系列的反华举动之后,中澳除了在一些国际会议和多边平台有过双边会谈,已经暂停了双方高层的实质性往来。暂停战略经济对话机制实际上是明确了中国政府一直以来的态度,那就是针对澳大利亚一系列恶劣的反华政策,中国必须反制。
中澳战略经济对话机制的停滞在短期和长期都将给双边关系带来不利影响。在短期,澳大利亚国内相关企业已经表达了担忧,外汇市场也出现了明显的波动,由于中国是澳大利亚第一大贸易伙伴,澳大利亚出口的30%是中国市场贡献的,所以对话机制的暂停对于澳大利亚经济显然不是一个好消息。而且近年来中澳贸易摩擦不断,农产品领域的小麦、葡萄酒、牛肉、龙虾,矿产品领域的煤炭、矿砂等等,目前正是需要两国加强政策沟通、优化双边贸易的关键时期,澳大利亚的反华举动迫使两国在贸易领域的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贸易形势进一步恶化。
长期来看,机制的暂停将极大的压缩中澳合作的空间和领域。中国作为世界上第二大经济体,经济发展和技术进步有目共睹,中国和澳大利亚在产业结构上高度互补,澳大利亚的经济增长与中国市场密切相关,两国拥有互利共赢的经济基础,一旦没有了政治互信,双方在数字经济、气候变化、全球治理以及抗击疫情这些领域的合作将难以拓展,而且旧的合作领域——比如双边贸易开始出现增速下降,澳大利亚面临着失去中国市场和发展机遇的风险。
中国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大国很少通过官宣的方式去暂停或终止与其他国家的合作协定,中国政府的举动主要是源于澳大利亚全方位和多层次的反华行径,让我们不得不做出反制。经济上,澳大利亚不仅是全球第一个实施华为5G禁令的国家,而且针对中国于2018年出台了《关键基础设施安全法案》,打压中国的投资,这个法案出台之后中国对澳投资连续下降,连蒙牛并购澳大利亚的乳制品企业都被政府否决,2020年中国对澳投资下降了61%。近期又开始重新审查达尔文港的租用协议,因为澳大利亚政府内部反华势力非常猖狂,租用协议很有可能被废止。这一系列的反华举措对致力于中澳合作的中方企业来说是巨大的打击,也将影响他们未来在澳大利亚投资和进行商业活动的决策,这是一个双输的局面。
除了经济上,政治上澳大利亚的反华攻势也很猛烈,澳大利亚在2018年推出《反外国干涉法》,利用这个法案打压华人企业家,迫害对华友好的议员。在2020年6月,澳大利亚安全部门甚至强行搜查中国驻澳记者的住宅,后来又以莫须有的罪名吊销了两位中国学者的澳大利亚签证。最严重的就是近期发生的事件,澳大利亚是全球第一个撕毁“一带一路”合作协议的国家,对两国未来的合作和对话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
第三个方面是舆论上,澳大利亚的一些主流媒体捕风捉影、编造谎言鼓吹中国威胁论,恶意中伤华人华侨和中国留学生。所以在澳大利亚的国内实际上形成了一个,从政治到经济到舆论的全方位的反华氛围。
除了在国内不断制造反华气氛,澳大利亚在国际上也不断充当反华急先锋,从新冠肺炎溯源调查到在新疆、香港问题上干涉中国内政,几乎所有的反华团体都有澳大利亚的影子。
针对澳大利亚的反华攻势,中国政府的态度一直以来是希望他能够迷途知返,用王毅外长的话就是希望澳方校准航向再起航,但是,目前来看,澳大利亚在反华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丝毫没有转变的迹象。
澳大利亚持续反华的背后有哪些深层次的原因?美国因素肯定是非常重要的因素,澳大利亚作为美国的军事同盟,又同属西方发达国家,无论是从地缘政治的角度还是价值观的角度来看,美国对澳大利亚的影响是巨大的。
除此之外,澳大利亚之所以做国际反华的排头兵,除了美国因素外,也有他自身的考虑。第一个是对地区秩序的认知,澳大利亚对中国崛起以及中美战略竞争所带来的地区局势变化非常悲观。2020年澳大利亚发布《国防战略更新》的文件,认为印太地区正处在二战以来最不稳定的一个时期,澳大利亚需要加强国防建设和发展武器装备来应对可能出现的地区冲突。这种观点的背后实际上是中国威胁论,他认为中国崛起必然恶化地区局势,所以要千方百计的制华、反华。
另一个方面,澳大利亚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在国际上是一个相对边缘化的国家,扩大国际影响力一直是澳大利亚外交的重要目标。从创造“亚太”概念到积极参与“印太”战略,都是澳大利亚扩大影响力的表现。现在,澳大利亚通过反华来在国际上刷存在感也就不难理解了。
那么未来中澳关系将向何处发展?上个月澳方撕毁“一带一路”合作协议,现在中方暂停中澳战略经济对话,标志着双边关系达到了新的低点。未来中澳关系如何发展主要看澳方,短期内双边关系回归正常的可能性比较低,一方面美国已经把中国视为战略竞争对手,澳大利亚深受美国影响;另一方面,澳大利亚的多数政客把反华作为政治正确,这种政治风向一时半会难以改变。但是我们也希望,这次发改委暂停中澳战略经济对话能够给澳大利亚以警示,提醒澳大利亚看清中国崛起的大趋势,尽快扭转反华政策和对中国的偏见,做出顺应时代潮流的选择,使中澳关系尽快回到正常的航道上。